中国经济样本观察·县域样本篇丨面对石油资源枯竭，这座戈壁小城是如何走出困境的？

这是2025年5月19日在甘肃省玉门市拍摄的人工硐室(shì)压缩空气储能示范项目建设现场（无人机照片）。新华社记者 张智敏(zhāngzhìmǐn) 摄 新华社兰州6月16日电 题：面对石油资源枯竭，这座(zhèzuò)戈壁(gēbì)小城是如何走出困境的？ 新华社记者王铭禹(wángmíngyǔ)、张智敏 连续5年(nián)上榜“中国西部(xībù)百强县(bǎiqiángxiàn)市”，获评2020中国营商环境质量十佳县（市、区）、2021年度中国高质量发展百佳示范县市，并在今年入选第七届全国文明城市…… 南依祁连山、北接戈壁滩，河西走廊西端的甘肃省酒泉市玉门市，因建成新中国第一个石油工业基地玉门油田而闻名，却(què)也曾因石油资源枯竭陷入发展困境。经历(jīnglì)转型(zhuǎnxíng)阵痛，玉门靠什么实现绿色崛起？ 这是2025年5月22日拍摄的甘肃省玉门市新市区城市(chéngshì)一角（无人机照片）。新华社记者 张智敏(zhāngzhìmǐn) 摄 从“一油独大”到“多轮驱动(qūdòng)” 夏日戈壁，热浪翻滚。玉门城区东北60公里外，玉门油田(yóutián)50万千瓦风电项目一期工程建设正酣。作为玉门油田首个风电项目，建成投运后(hòu)每年可发电9亿多千瓦时(shí)，节约标煤近30万吨。 老油田探路新能源，正是玉门绿色突围的缩影。玉门属于(shǔyú)我国一类(yīlèi)光(guāng)资源区、二类风资源区，当传统资源逐渐枯竭，玉门人果断将目光投向清洁能源。 在油田开辟“光伏海洋”，在戈壁种出“风机森林(sēnlín)”。玉门市(yùménshì)绿色能源发展服务中心主任史学磊说，自国家提出“双碳”目标以来，玉门连续承接三批次国家“沙戈荒”大基地项目。线性(xiànxìng)菲涅尔光热电站并网发电、人工硐室(shì)压缩空气储能电站开工建设(jiànshè)……多个新能源项目在玉门落地。 在甘肃省玉门市老(lǎo)市区化工园区，甘肃巨化高性能硅氟新材料一体化(yītǐhuà)项目建设正酣（2025年5月21日摄，无人机照片）。新华社(xīnhuáshè)记者 张智敏 摄 数据显示，“十四五(shísìwǔ)”以来，玉门新能源(xīnnéngyuán)装机年均增速超16%，截至目前，新能源装机628.4万千瓦，占(zhàn)玉门市电源装机超87%。2024年，全市清洁(qīngjié)能源发电74.4亿千瓦时，占比超96%。 快速发展的新能源市场吸引了9家大型新能源装备(zhuāngbèi)制造企业聚集，涵盖风机叶片、新能源电池、光伏玻璃、光热(guāngrè)玻璃等领域。2024年，全市新能源装备制造业产值(chǎnzhí)达20亿元。 新兴产业蓬勃发展，传统产业也在改旧育新。在玉门东建材(jiàncái)化工工业园酒泉市浩海煤化有限公司，煤炭在焦化过程中每天产生的近70万立方米煤气，成为(chéngwéi)下游5家企业的燃料；年产(niánchǎn)10万吨煤焦油经深加工，成为新能源电池(diànchí)的负极材料；“三酸两碱”等(děng)副产品则是精细化工的原料…… 一块原煤在不断延伸的产业链(chǎnyèliàn)上衍生出众多高附加值(gāofùjiāzhí)产品。玉门东建材化工工业园管委会主任李建军介绍，围绕浩海煤化工，园区已聚集36家规上企业，企业间(jiān)互为上下游，努力做到废料(fèiliào)废渣综合利用，超低排放。 2024年，玉门石油化工工业产值(gōngyèchǎnzhí)占全市规上工业总产值(zǒngchǎnzhí)比重下降到53%，新能源及新能源装备制造、煤化工、精细化工等产值占比稳步提升，产业结构(chǎnyèjiégòu)从“一油(yīyóu)独大”向绿色生态产业“多轮驱动”转变。 这是2025年5月(yuè)22日拍摄的(de)甘肃凯盛大明光能科技有限公司的光伏玻璃生产线。新华社记者 张智敏 摄 围绕“绿色”的崛起(juéqǐ)之路 在众多工矿资源型城市中(zhōng)，玉门崛起的秘诀是什么？ 抢抓机遇，锚定(máodìng)绿色发展方向—— 国家提出“双碳”目标促使(cùshǐ)玉门新能源及新能源装备制造业步入快车道，东部产业转移则(zé)让玉门原有的化工产业提质增效。 “多年来，围绕玉门(yùmén)油田，玉门配套(pèitào)建设了水、电、管网、蒸汽和危废处置等较为完善的基础设施。”玉门老市区(shìqū)管委会副主任金颖霞说，玉门老市区化工园区瞄准精细化工，在承接东部产业转移中不断提高(tígāo)入园企业环保标准。 甘肃勤业化工有限公司负责人周涛说，企业2019年从江苏常州迁入玉门，投入(tóurù)1.6亿多元用于生产设备和(hé)环保设备升级改造，产能提升了30%以上(shàng)。在企业排放物处置上，由园区、企业自身和第三方(dìsānfāng)检测机构共同构成(gòuchéng)全流程监管和处置闭环，给企业安全排放上了“多重保险”。 在中石油(shíyóu)玉门油田分公司炼油化工总厂，工人(gōngrén)在检查设备（2025年5月22日摄）。新华社记者 张智敏 摄 链式发展(fāzhǎn)，打造绿色产业集群—— 玉门曾高度(gāodù)依赖石油化工单一产业，近年来更加注重统筹“地下”石油和“地上”新能源资源，强龙头、补链条、造(zào)集群。 在玉门市艾郎风电科技发展有限公司(gōngsī)生产车间，5条(tiáo)大型风机叶片生产线同时开足马力赶工生产，车间外成品叶片整齐排列。公司产品除了(chúle)就近供应当地风电企业，还远销西北多个省区。 不只是风机叶片，风机制造所需的轮毂、塔筒等主要部件，在玉门均可找到生产企业。玉门正(zhèng)与周边县区协同配合、优势互补，共同(gòngtóng)打造(dǎzào)陆上风电装备制造基地。 玉门近3年谋划(móuhuà)实施重大项目374个，逐步形成了石油化工、煤化工、精细化工、新能源及(jí)装备制造、现代物流(wùliú)5个“百亿级”产业链。 提升服务，持续(chíxù)优化营商环境—— “在玉门投资放心、舒心。”甘肃凯盛大(shèngdà)明光能科技有限公司2018年来到玉门，如今已成为我国光热发电玻璃的头部供应商(gōngyìngshāng)。 公司常务副总经理(fùzǒngjīnglǐ)霍富说，2024年6月，公司新增投资9亿多元的(de)光伏玻璃生产线即将点火投产(tóuchǎn)，却突遇天然气短缺难题。玉门有关部门抽调专人组成工作专班多方积极协调，让项目如期投产。 近年来(jìnniánlái)，玉门市相关部门梳理企业全生命周期145项服务事项，通过一企一策、帮办代办、容缺受理等措施，将审批时限(shíxiàn)压减了95%以上，为绿色发展提供“软支撑(zhīchēng)”。 在甘肃省玉门市政府服务中心(fúwùzhōngxīn)，人们在办理业务（2025年5月22日摄）。新华社记者(jìzhě) 张智敏 摄 下一步，面对自身产业发展深度、广度还不足，缺乏(quēfá)高端制造龙头企业，生产性服务业相对滞后等问题，玉门正加快补齐短板(duǎnbǎn)，谱写(pǔxiě)绿色崛起的新篇章。 持续培育(péiyù)壮大新能源产业。在新能源装机快速发展、本地消纳不足的背景(bèijǐng)下，玉门正大力统筹电力外送和本地消纳工作。 玉门城区以南(yǐnán)70公里外的崇山峻岭间，总投资101.65亿元的玉门昌马120万千瓦抽水蓄能电站正在紧张(jǐnzhāng)施工。 这是2025年3月9日在玉门市拍摄的(de)酒泉千万千瓦级风电基地（无人机照片）。新华社(xīnhuáshè)记者 张睿 摄 “目前(mùqián)工程筹建期已完成70%以上，主体工程也同步开工。”国网新源控股有限公司西北开发建设分公司酒泉项目部计财组负责人胡广柱说，全部完工投运(tóuyùn)后，该(gāi)电站年发电量将超15亿千瓦时。 此外，玉门将绿电制氢、源网荷储一体化等产业模式作为(zuòwéi)主攻方向，已有多家企业表达(biǎodá)投资意愿。 优化人才政策，为绿色产业发展(fāzhǎn)提供人才支撑。近两年，玉门围绕(wéirào)构建现代(xiàndài)绿色产业体系目标，出台了引进培养新能源和化工产业人才若干措施等10多项(duōxiàng)人才政策措施，推出最高300万元企业“创新发展奖(jiǎng)”和30万元个人“技术发明奖”等激励措施，吸引各方人才汇聚。 2022年，从山东石油化工(huàgōng)学院毕业的刘光虎通过玉门市校园招聘引进化工专业人才专项行动来到玉门东建材(jiàncái)化工工业园，从事安全生产监管(jiānguǎn)等工作。 “这个工作对我来说专业对口，单位还定期开展专业培训。”刘光(liúguāng)虎说，玉门化工产业发展势头好(hǎo)，为人才搭建了施展才华的舞台。 这是晨曦中的甘肃省玉门市风电基地（2024年5月12日摄(rìshè)）。新华社发(fā) 工业遗产焕新，拓展绿色(lǜsè)产业内涵。玉门工业旅游、红色旅游资源丰富(fēngfù)，玉门油田老一井等工业遗迹被列入全国工业旅游示范基地。 玉门市文旅局局长高正升说，玉门正以融入(róngrù)大敦煌文化(wénhuà)旅游经济圈为契机(qìjī)，加大工业(gōngyè)遗迹的保护开发和活化利用，精品研学游、工业文化体验游等旅游产品不断推陈出新，昔日的工业遗迹蜕变为红色打卡地。 玉门，这座资源型城市，如今正在转型发展中(zhōng)阔步前行。